日本股市腾飞，其实并非日本经济复苏的信号

过去几个月里，日本股民可以说是过得非常滋润。10月20日，日经225指数一举突破了49,000点大关，达到49,005.89点，创下历史新高。如果回看今年4月最低点时只有3万点出头，如今已经暴涨了将近2万点，涨幅接近47%——指数都能翻近一半，买个股的收益自然更是喜人。

东京的房价也在疯涨。数据来2024年8月，东京23区二手住宅平均售价涨到7750万日元，比7月高出2.6%，这是近17年来最大的单月涨幅。股市和房市双双上涨，“失去三十年”的日本经济，难道要重启活力了？

实际上，推动日本股市和房价走高的一大直接原因，就是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。如果追溯，2013年算是这轮超宽松的开端——那也是“安倍经济学”最核心的一环。过去十多年，日本长期实施低息、宽松的金融政策，市场资金缺乏高收益渠道，自然涌向了股票和房地产。

单看日经指数，早在1990年，它就曾达到过高位，之后一路震荡下行，到2008年跌至谷底。直到2012年，才开始明显反弹，当年涨幅22.94%。2013年更是高歌猛进，全年暴涨56.72%。此后虽然偶有回调，但整体持续向上。东京房价也是类似路径，宽松货币让买房资金充裕，价格水涨船高。

经济“复苏”的表象背后，日本的GDP增长其实相当有限。2013年日本GDP约为5.21万亿美元，到2024年却降至4.03万亿美元，实际十几年不仅没涨反而缩水。如果换算成日元，2013年是约508.7万亿日元，2024年也只是约609万亿日元——年复合增长率仅1.64%左右，涨幅并不算亮眼。

最近几年，日本经济表现还是出现了一些积极迹象。从2021到2024年，GDP以日元计算已经连续四年保持正增长。还有消息称，央行可能会上调2025财年经济增长预期。出口也很坚挺，2024年出口额同比增长6.2%，达到107兆日元（差不多人民币5万亿元），创1979年以来历史新高。

在这样的温和复苏态势下，2024年日本央行终于结束了自2016年开始、持续8年的负利率政策，也意味着近11年的超宽松货币政策正式告一段落。从2025年起，日本就没再实行负利率了，这算是政策上的重大转折。

说起来，日本经济最近能转暖，很关键的一点是工资上涨。此前，长期通缩让消费疲弱，工资多年来原地踏步。近几年，随着物价逐步走出通缩，工资终于开始回升。工资提升不仅让居民消费能力增强，也给企业带来了新的压力——用人成本高了，企业会加快自动化、数字化升级，推动产业结构优化。

未来日本经济依然有不少挑战，尤其是在货币政策收紧的背景下，股市能否持续高涨并不确定。首先最老生常谈的，是严峻的老龄化问题——这对经济活力和劳动力资源都是巨大制约。政府债务高企截至2024财年末，包括国债、借款及短期债券，日本总债务达到1323.7万亿日元，比上一年还多了26.6万亿，已连续九年刷新历史新高。如此沉重的财政负担，使得政府很难再大力刺激经济。

最后，还有外部风险。日本经济对出口依赖极高，而美国是最大市场。可眼下美国保护主义趋势上升，虽说2023年9月美日贸易协议已经达成，但后续还是充满变数。

总的来日本经济近期气色转好，但背后既有结构性政策利好，也有深层长期隐忧。对股市和房市的乐观情绪，短期内或许还能维持，但要说“全面复苏”，还有不少难题等着化解。